疫情中的艺术：抚慰人心或直面灾难？
◤Speed Art Museum on Giphy
不论境况如何，时间都将同样流逝，并且从不缺席地迎来生命的轮回。
”
自新冠疫情爆发已经4个月有余。在疫情初始，很多人对隔离前景呈乐观态度，认为这正是艺术家闭门创作的好时机，并使用「莎士比亚在隔离期间创作出《李尔王》」等例子来激励创作者。然而，创意人士们对此却意见不一。
有人认为，此时艺术家应该负担起抚慰人心、带来希望的角色，为公众创作或乐观或幽默的作品；另一些人认为，艺术家们应当探索新技术的可能性，为当下实用的改变做出贡献。
◤上：adidas falcon W, NIKE jordan max AUra (GS), NIKE air edge essential；下：adidas X 17.3 FG solar yellow, saucony jazz original vintage / DesignBoom
同时艺术行业也在全球性的隔离中遭受重创。根据NPR与Indie Wire的报道，调查显示至少66%的艺术从业者与71%的电影从业者目前处于失业状态。各种音乐现场、画廊、博物馆与艺术机构的关门也导致相关从业者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这种经济态势也导致创作对很多创作者来说成为了奢侈。
因此，也有人表示，创作者们此时应直面疫情下复杂的个人体验，思考生活的改变，进行深度反思与诚实纪录，而不应为了传递理念而创作。
◤Giphy
前一段时间，著名音乐人坂本龙一曾经在福岛指导中小学生演奏的报道在网上突然流行，其中他表示：「一旦有灾害发生，媒体即宣扬’音乐的治愈‘，’音乐传递力量‘，对这种万能药一样的东西感到非常不愉快。」在采访中，他更表示自己非常讨厌「利用音乐传递能量，表达理念」。
◤SCMP
从线上音乐会到投影在大楼外侧的老电影，不论创作的作用为何、动机为何，作为观众的我们都通过这次疫情逐渐意识到了艺术在我们生活中的重要性。今天，MTM就和你一起盘点全球创作者们在此次疫情下的不同创作，以及他们对于疫情中创作的思考。
春天的希望
伦敦视频创作者Henry Wiltshire，Luke Nutt和Mike Rodgers为这座城市的医护人员送上了一份礼物——一部名为《The Still（静态）》的短片。
短片开始，一座沉睡中的城市在镜头前徐徐展开。旁白低沉的声音说道：「这座混乱之城刻画出一只孤独剪影。」人们熟悉的街景与地标在灯光中闪烁，石板路上却空无一人。偶尔有位外卖员骑自行车掠过，让人仿佛梦回二月初的武汉。
◤Youtube
接着，镜头中出现了NHS医生Anna Kunnenkeril的脸庞。她讲述着所有医护人员在疫情中所遭受的压力与创伤。与她一同出现的，是各位因长时间佩戴口罩而留下面部伤痕的医护。
但紧接着，看似沉重的故事迎来了激昂的转折。人们站在家门口佩戴着口罩，高举「感谢NHS」的横幅；坐在窗台上的女孩和隔离中的邻居相距一扇墙，一同向窗外为感恩医护人员的努力而鼓掌欢呼；孩子们与家长一起敲着锅碗瓢盆。接着，沉睡的伦敦上空燃起了烟花，让这座「混乱」不夜城的夜晚再次璀璨。镜头一转，窗台上的女孩默默抹去眼泪。
这一充满希望的影片成型于创作者们对于隔离生活的感想。「在一座隔离城市拍电影是我们从未经历过的。」Henry说，「我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伦敦人。因此，这座首都街头寂静的景象更是给我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这部短片的开头那仿佛梦境般的镜头就是我们身处时代的超现实。」
这部在绝望中找到希望的短片更为电影行业带来了希望本身：每一个镜头都在「隔离」情况下使用手机拍摄。不同的拍摄者在每日散步时拍摄影像、或是自拍，并且在自己家中进行旁白录音。
◤David Hockney, “Do remember they can’t cancel the Spring” (2020), iPad drawing of the artist’s view of Normandy, France.Credit…
疫情中的大卫·霍克尼也与《纽约时报》分享了他的作品。这些画作全部在iPad上绘制而成，笔触下却是属于法国诺曼底的的自然春色。其中一幅画名为「记住，他们无法取消春天」，其中盎然的绿意让人也禁不住在隔离中向窗外望去，意识到不论境况如何，时间都将同样流逝，并且从不缺席地迎来生命的轮回。
聊到疫情中的创作时，他说：「我现在在诺曼底，而我们家里没有电视。我身处自然之中。相比城市，我也更喜欢自然。我必须承认其实从去年开始我就计划好了(搬来这里)——我不喜欢人群。所以对我来说，一切都没有太大变化。」
◤David Hockney, “No. 136,” March 24, 2020, iPad drawing of blossoming trees in Normandy, France.
科技与自然的结合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在黑暗中，我可以面对着（iPad的）背光屏幕，不下床就绘画出从约克夏海岸线上升起的太阳。如果没有这项科技，我就不会这样做，事实上，我根本不可能做到。那样的话，我就必须起床，开灯，拿出纸与颜料。所以能这样创作让我很兴奋。」
◤根据霍克尼画作创作的动画 / Giphy
霍克尼谈起他画中充满希望的春天：「当我到达这里时，我就开始描绘早春的风光。我们有一座大花园，花园中有苹果树、梨树、樱桃树、梅子树、杏树。它们现在都逐渐开花了，而我也正忙碌。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无法走出家门，餐厅也全部关闭了。但是没人能够取消春天的到来。我很高兴地看到，自然永远会毫无保留地继续前行。」
◤霍克尼作品 / WUM
著名工业设计师Ron Arad找来了著名演员Stephen Fry、Elizabeth Hurley等人为自己所设计的口罩打广告。他可不是为了在疫情期间大赚一笔。事实上，这批口罩贩卖的收入将被用于捐助英国的医疗系统。
而口罩本身的设计也正呼应了它们的名字——「为NHS而微笑」。每一只口罩都带有一张充满设计感的诙谐笑脸，为疫情中的街头带去一抹温暖。
◤Elizabeth Hurley和Stephen Fry佩戴着Ron Arad设计的口罩 / Dezeen
相信许多人都还记得奥巴马那张著名的「希望」海报。这张海报的创作者，Shepard Fairey，近期也与设计师家用必备品牌Adobe合作，推出了一项名为「致敬英雄（Honor Heroes）」的项目。在这次创作中，Fairey与其他艺术家、设计师一起，描绘战斗在第一线的医护人员、超市员工、邮政系统工作人员等等。这次活动也将以Adobe向慈善组织Direct Relief捐款作为结尾。
其中一张Fairey创作的作品名为「勇气而非荣誉（Guts Not Glory）」。在发布这张作品时，Fairey写道：「我的灵感来自于想要以荣耀描绘那些不刻意寻求荣誉的人。但更重要的是，我希望在人性受到最大挑战时，仍去描绘人性。」
当代艺术家达米恩·赫斯特以独特的装置艺术著称。然而在这次疫情当中，他为大众和一线医护人员创作了一幅充满希望的作品——「蝴蝶彩虹（Butterfly Rainbow）」。赫斯特作品中经常出现的蝴蝶符号于缤纷中振翅，组成了色彩温暖的彩虹条纹，传达着希望的信息。这张作品的版画将在网上出售，而收益则将用于帮助一线医护人员。
◤上：赫斯特的彩虹 / Dezeen 下：Giphy
同时，赫斯特还将这幅作品的PDF放在网络上，提供给大家免费下载，贴在窗户上表示自己对一线工作者的感恩。事实上，除了赫斯特以外，Michael Craig-Martin也以自然的元素创作了一张充满感恩与希望的海报——「谢谢你，NHS」。这张海报上，字体被花朵包围，蓝色背景下空白处流露出等待填满的春意。
没错，Michael Craig-Martin也在网上提供海报的免费PDF下载。你可以亲手为花朵和字样填满多彩颜色，贴在窗户上表达对医护人员的感激。
◤Michael Craig-Martin的海报
除此之外，一位名叫Fuller的艺术家也在隔离期间找到了崭新的表达方式。
作为一位时常徒步远行来绘制手绘地图的艺术家，隔离令让Fuller不得不闭门创作。因此，他利用这段时间绘制了一张幽默的地图，名为「COVID-19生存地图」，为隔离中的大家带去会心一笑，同时更传递实用的抗疫信息。
他声称，这件作品是一幅「头脑地图」。在这里，医院是英雄的工作站、一款通讯工具则被称为「假新闻中心」；而疫情中面临的不同社会问题也得到了体现：无家可归者的生存环境在隔离下恶化，Fuller在图像中呼吁：「我们需要志愿者！」
这幅地图现在在网络上供人免费下载。Fuller表示：「这些境况对每个人而言都是非常糟糕的。我希望能够免费分享一些艺术作品，来激发更多人创作的灵感，或在这困难的时节提供一些善意的幽默。」
◤上：Fuller曾经绘制的地图 下：Fuller的「生存地图」/ DesignBoom
在人人依赖虚拟会议、微信通话的时代，&Walsh的设计团队特意为隔离的日子创作了几百个免费的手机表情。
这些表情专为隔离期间所使用：千金难买的卫生纸、上身西服下身睡裤的视频会议「标配」、被搁置的年度计划表格……其中更包括了专门为设计师创作的表情，表达他们对客户要求字体更大的不满、对项目截止日期的恐慌，甚至还有向著名创作者Paula Scher，Eddie Opara和村上隆等人的致敬。
◤&Walsh设计的表情 / DesignBoom
「由于所有的沟通方式都已数字化，现在的我们比以往更需要在隔离中表达自我的方式。」Jessica Walsh在与Design Boom的采访中表示，「我们都正度过一段独特而困难的日子，所以正需要新的表情包来交流我们共有的困境。我们希望这些表情包能给人们带来会心一笑，或者让人们能更容易地表达他们现在感觉有多糟！」
◤DesignBoom
也有不少创作者在以巧妙的设计为隔离中的人们带去更准确的信息、更卫生的抗疫方式。巴塞罗那的Velkro团体就响应了世界卫生组织的号召，为大家带来了一个名为「打破迷思（Myth Busters）」的设计项目。其中，他们选取了八个常见的有关新冠病毒的传言与迷思，并一一将其以科学的方式解释清楚。
猫、大蒜、阳光、热水澡和冷空气……互联网让人们难以分辨信息的真伪，而Velkro就旨在清除虚假的信息，让人们了解到更多科学观点。「我们都在面对一个完全崭新的问题。」Velkro的负责人Eva说，「全世界的政府、科学家、医疗人员都在试着找到对抗这场疫情的最佳办法。市面上出现了很多虚假的信息、推广各种土办法，或是居家自测新冠办法等传闻。因此，人们当然会感到困惑。但最重要的就是我们不能传播谣言，而是应当从可信的渠道获取信息。」
◤Myth Busters / Vimeo
通过这次的作品，Velkro希望能够帮助人们「穿越迷雾」找到真正的科学信息。另一位负责人Patricia说道：「我们希望能够用一种友善、幽默而且毫无门槛的方式去鼓励人们从世界卫生组织获取最新的行动指南。在海报中，我们运用的人物都非常直观，这样全球不同年龄的观众就都可以在其中看到自身的形象。想要打败这场疫情，我们就必须团结起来，一致打击虚假信息的泛滥。」
◤DesignBoom
海报艺术在我们的时代经历了一场复兴：从纽约时代广场到利兹街头、意大利居民楼外墙上的投影，各位艺术家设计的海报为隔离中的民众带来了充满希望的缤纷色彩、友善的提醒与衷心的感谢。
◤时代广场的海报 / FastCompany
与此同时，世界各地的街头艺术家也用自己的喷漆表达着希望的讯息、传递着隔离的规则，并且纪录着普通民众的疫情体验。
其中，越南的街头艺术家使用复古海报来宣传隔离、洗手，与团结抗疫的作用，而非洲塞内加尔的街头艺术家团体RBS CREW使用涂鸦来教育大众洗手与隔离的意义。
RBS CREW叛逆的喷漆罐如今成为了宣传公共健康知识乃至感谢一线医护的最好工具。他们的领头人Mad Zoo曾主要在涂鸦中表现塞内加尔首都Dakar的街头生活，与黑人活动家Malcolm X的形象。但如今，他表示，他们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帮助人们提高卫生安全意识。在采访中，他们提到，因为大部分塞内加尔人并不识字，艺术家们更能通过视觉沟通信息。
◤The Africa Report
在塞内加尔，各种谣言横行，甚至有人表示只有白人才可能感染新冠病毒。因此，RBS CREW意识到科学信息的传播刻不容缓。在涂鸦中，他们展示佩戴口罩的重要性、使用肥皂洗手与用手肘遮盖咳嗽的画面。
RBS CREW在2012年建立。如果你看过他们的网站，或许就不会对他们如今迅速的行动力与社会责任感感到惊讶。毕竟，网站上的声明中写着他们的目标：让理念「如枪林弹雨般」扫射。
寒冬的纪录
有些艺术家背负起了带来希望、传播信息、表达感恩的社会责任，而另一些艺术家则利用自己的创作忠实纪录了这段疫情对我们生活带来的变化。不论是个体的或是群体的、心理的或是生理的……疫情时，我们的人生是怎样的？我们今后的世界又会有怎样的变化？这些艺术家在用自己的方式纪录着这个时代。
◤Giphy
不负众望，著名的摄影机构马格南没有在这次新冠大流行中缺席。马格南的摄影记录了横贯当代历史、纵穿全球角落的人类故事。如今，他们也现身于疫情纪录的最前线。在他们的镜头下，你能够看到在教堂中消毒的工作人员、隔离期间温馨的家庭、空旷街头为了生计不得不坚持出摊的小贩、生离死别的第一线与世界各地的方舱医院。
◤上：Lorenzo Meloni 下：Antoine d’ Agata
这些镜头以细腻的人性记录下我们的时代，其中每一个微小的组成部分与他们背后扬起的滚滚红尘。
◤上：Nanna Heitmann 下：马格南摄影
Rashid Johnson在隔离中创作了许多抽象作品，其中一幅作品中深重的红色令人不安。事实上，他也声称这幅作品与他在2018年创作的「焦虑绘画（Anxiety Drawing）」有着内在联系。他表示：「这些作品曾是黑色的，现在是红色的。这是其中第一幅表现焦虑的人们的作品。这些画作中有着真正的野蛮感，他们看起来具有冲击性，并且非常符合当下。尽管我只做了很小的一件事，那就是添加了一个颜色。但它的表现力改变了这些作品的紧急感。」
◤Untitled Anxious Red Drawings / Observer
「你可以说这些作品是我的隔离期画作。我对这种表达方式有所犹豫，因为我认为这种语言将会被过度运用。这场疫情在很多层面上都会对艺术创作产生很大影像。第一，它限制了我们，意味着我们能够使用的材料有限——有些艺术家曾依赖助手来完成制作，这也曾是很多当代艺术的要素之一。现在我们剥除了这一点，也就意味着艺术再次变成了一个个体对世界的反应。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会看到很多向内的视角，你明白吗？Stevie Wonder（著名盲人音乐人）的时代到了。」
◤Stevie Wonder / Gfycat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在俄罗斯南部的普希金画廊因疫情关闭时，在那里工作的艺术家Sergei Pronin并没有离开，反而在画廊住了下来。他在这里煮饭、运动、绘画、睡觉，使用画廊中的一切来满足创作需要。而他身边唯一的伴侣是一只小小的红衣主教鸟。
◤Youtube
尽管不能出门获得绘画灵感，Pronin却非常愿意在画廊及其历史中寻找素材。他想要绘画一系列关于普希金画廊本身的作品。如今，他已经完成了一幅画廊内部的画像与一幅普希金的肖像。Pronin表示，下一步他想要绘画Isadora Duncan在普希金画廊的场景。在1920年，这位美国舞者曾在这里表演。
◤Wikipedia
与此同时，《纽约时报》也邀请到了17为来自纽约的艺术家。这些身处疫情中心的创作者们借着这一机会描绘他们窗外看到的风景，并且通过创作表达他们此时的内心体验。
其中，来自布鲁克林的Katherine Lam表示：「这感觉好像我正身处一个看起来像纽约的城市，但我完全认不出她的模样。」插画家Patrick Edell则说：「这里有种鬼气森森的气息，而窗外的任何动静都显得那么特别而意义重大。」
◤上：Patrick Edell 下：Katherine Lam
建筑家Frank Gehry在与《纽约时报》的采访中公开了他自隔离后绘画的种种草稿。在隔离期间，他充满灵感，但也充满不安，重新开始使用最简单的工具来进行创作。他说：「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我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我活过了那段日子。我还记得脊髓灰质炎流行的日子。你不能让恐惧将你逼到角落。但这次的经历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是我从未经历过的。它确实可怕，尤其当你有孩子与孙辈时。」
◤上：NYTimes 下：Afasia
「我最近常想着拿出我的旧水彩来画画。在我这样的年纪，灵感来得如此之快，我根本赶不上它们。或许我只是想要在我离开这个世界前做完这些事情。」
◤Wonderful Machine
尽管许多艺术家通过隔离学到了使用最基础的原料与人力来创作作品的意义，另一些艺术家则正探索着新一代技术的可能性、数码生活的变化以及疫情对艺术未来的改变。
著名当代艺术家KAWS在疫情开始前，就已经与Acute Art合作，将自己的展览与AR体验结合起来。当时，这场名为「COMPANION（EXPANDED）」的展览包括了全世界十二个不同的城市。在城市中，观众可以通过自己的手机摄像头以AR技术找到「隐形」的KAWS雕塑。
◤益闻
在疫情开始后，KAWS对这场展览做出了小小的调整。如今，在Acute Art的应用程序平台上，任何人都可以将KAWS的雕塑从公共空间搬到自己家沙发、卧室，足不出户即可近距离欣赏。或许，如果隔离时代仍将持续，这说不定就是艺术的未来。
◤KAWS X Acute Art / KAWS Instagra
另一方面，艺术家Avery Singer则将视角转向了历史。在他最近的作品「罗伯斯庇尔（Robespierre）」中，艺术家使用3D建模技术重塑了法国大革命重要争议人物马克西米连·罗伯斯庇尔（Maximilien de Robespierre）的面貌。
这一作品的灵感或许来自于几年前，人们第一次通过现代3D建模技术重塑罗伯斯庇尔的模样。那时，人们忽然意识到，这位魂断断头台的历史人物在死前已经饱受免疫系统疾病折磨，因此满脸麻子，虚弱不堪。
◤Avery Singer / NYTimes
Singer在谈到自己的作品时说：「在隔离开始前，我就开始建模罗伯斯庇尔的模样。这张布满麻子、病怏怏的脸在无意间成为了一种警示，提醒我们疾病的历史如何横跨时代与社会留下物理的印记。」
◤电影中的罗伯斯庇尔 / Steam
深圳的摄影师吴国勇曾因为拍摄「共享单车坟场」而在大众眼中初露头角，并在从巴黎到莫斯科的各种展览上受到好评。在新冠疫情期间，他与「风面」合作，发起了向网友征集其春节隔离期间家庭自拍照的活动。同时，钱海峰、李政德、吕廷川、张晓武、刘书彤等知名摄影师均参与其中。
没有想到，腾讯平台注意到了这个项目并且进行了推广。很快，吴国勇眼见着阅读量上了百万，投稿源源不断地涌来。
◤上：2020年1月28日，湖南省娄底市，李永红摄 下：浙江省杭州市，张晓武摄
在隔离的孤独中，互联网的奇迹组成了眼前这幅图画，其中每一个色块都是渴望交流与表达的人们隔离期间生活的证明。照片中，有人冒着风险举办婚礼，有人与猫咪为伴，有人探头欣赏着窗外的第一场雪，有人在阳台上跳起广场舞。吴国勇在考虑将这一名为「千家万户——1000个中国家庭自拍照」的项目最终进行展览。同时，他用这些家庭照片结合一线医护的新闻照片，组成了蒙克的名画《呐喊》。
吴国勇在谈到这幅作品时说：「在这场灾难中，我始终在想着要如何表现一张人的脸。因此，我选择了爱德华·蒙克的《呐喊》，并用3500张中国人隔离中的图像复制了它。」
◤吴国勇创作
曾提出非常讨厌「利用音乐传递能量，表达理念」的坂本龙一，在今年的三月底也参与了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组织的音乐会。在演奏后，他对着直播的镜头说：「大家，加油。」
这看起来仿佛对他曾经宣言的背叛，或许正是艺术与人性共同作用的瞬间。演奏的人是音乐家坂本龙一，而说出「加油」的，是对他人的痛苦共情的自然人坂本龙一。两者虽没有相互作用的责任，却也必然相互作用。
◤EmiLi on Giphy
艺术本身并不肩负服务大众、抚慰社会的责任与义务，但艺术家个人的表达与反思、对外部社会变化的反应却确是艺术永远无法分割的一部分。在这样的历史时刻中，有些艺术家选择等待，有些艺术家选择纪录苦难，有些艺术家选择回归内里，有些艺术家选择思考未来的可能，有些艺术家选择为大众带去希望。
或许正由于如此，我们永远不用害怕任何艰难的时代会成为艺术的终点，因为一个新的艺术时代永远会在其上冒出春芽。
◤Giphy
文字：Jean
编辑：Liz
Reference
https://www.artnews.com/art-news/artists/banksy-coronavirus-social-distancing-1202684321/
https://www.artnews.com/art-news/news/artists-respond-coronavirus-art-1202684035/
https://www.artnews.com/art-news/artists/revisiting-jordan-basemans-radio-influenza-during-the-coronavirus-1202684020/
https://www.creativeboom.com/inspiration/mick-rock-reveals-never-seen-before-images-of-pop-icons-to-raise-money-for-nhs-masks/
https://www.creativeboom.com/inspiration/fullers-hand-drawn-quarantine-and-pandemic-survival-map-offers-a-comical-guiding-light/
https://www.designboom.com/art/tomas-saraceno-message-of-hope-coronavirus-lockdown-04-24-2020/
https://www.scmp.com/magazines/post-magazine/long-reads/article/3078425/chinese-artists-locked-down-coronavirus-got
https://www.creativeboom.com/inspiration/gusto/
https://www.creativeboom.com/inspiration/myth-busters-a-design-project-by-barcelona-studio-velkro-to-beat-misinformation-regarding-covid-19/
https://www.vice.com/en_in/article/epgw4m/unusual-coronavirus-themed-art-indian-cops-are-using
https://www.vice.com/en_in/article/939j8p/chennai-india-man-made-coronavirus-helmet
https://www.creativeboom.com/inspiration/walsh-creates-hundreds-of-new-emojis-to-help-designers-express-themselves-in-isolation/
https://www.creativeboom.com/inspiration/the-still/
https://www.creativeboom.com/inspiration/the-lockdown-mariano-pascual/
https://www.creativeboom.com/inspiration/posters-for-the-people/
https://www.sixfeetofdistance.org/essayd-pandemic-edition-3-ben-hall-on-food-insecurity/
https://www.creativeboom.com/inspiration/caroline-dowsett-brings-manchester-artists-together-for-a-creative-raffle-to-help-the-citys-food-bank/
https://www.nytimes.com/2020/04/21/arts/design/art-during-coronavirus.html
https://www.dazeddigital.com/art-photography/article/48811/1/vivienne-westwood-wolfgang-tillmans-poster-art-coronavirus-nhs
https://www.theartnewspaper.com/news/magazzino-italian-art-foundation-coronavirus-initiative
https://www.reuters.com/article/us-health-coronavirus-senegal-graffiti/senegals-graffiti-artists-join-fight-against-coronavirus-idUSKBN21E1Q5
https://www.smithsonianmag.com/travel/how-street-artists-around-world-are-reacting-to-life-with-covid-19-180974712/
https://www.ft.com/content/25e1fc74-7fdf-11ea-8fdb-7ec06edeef84
https://www.reuters.com/article/us-health-coronavirus-russia-artist/with-just-a-canary-for-company-russian-artist-self-isolates-in-gallery-idUSKBN2221WX
https://www.theguardian.com/global-development/2020/apr/09/in-a-war-we-draw-vietnams-artists-join-fight-against-covid-19
https://www.artnews.com/art-news/news/new-deal-federal-art-project-support-arts-coronavirus-1202684330/
https://www.artnews.com/art-news/news/phillips-collection-pandemic-art-wellness-1202683082/
https://www.artnews.com/art-news/news/artist-relief-coronavirus-survey-results-1202684776/
https://www.artnews.com/art-news/news/art-world-quarantine-layoffs-1202682378/
https://www.indiatoday.in/mail-today/story/art-in-the-time-of-coronavirus-1667527-2020-04-16
相关推荐